活動文-靜止的永恆

白色 

風起、花落,數多季節裡埋藏的屍骨,經過時間的沖刷早已經過做骨灰。

沒有人看見以前的輝煌、沒有人聽見以前的喧鬧,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

在未來許多個日子裡,依然希望這裡還存在回憶。

 

尋找著過往、尋找著記憶,淺意識裡惡夢開始蔓延。

 

清澈的泉水包圍的國度,銀牙白色的建築,特殊飾品的裝飾,這裡的人總是穿著白色衣服絲毫不沾染另一種顏色。眼前是一條破碎大道,這裡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全部聚集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這次輪到誰家了?」一個站在橋上的男子,冷傲的看著橋下聚集的人們。

「耽擱時刻的罪不是你們承受得起,快說……這次輪到誰家。」

 

一群人面面相覷,尾端的隊伍突然傳出哭鬧聲,小孩刺耳的尖叫聲讓橋上的男人更加狠烈。

「把她抓上來。」

一聲令下,兩旁的守衛身輕如燕的穿過人群,抓住女孩的一雙手臂,不能反抗的姿勢。

 

『祭神的儀式即將開始,閒雜人等離開水岸!』

 

他是祭司,擁有與神溝通的能力,不過早在創世紀之後,所有的代言人失去溝通的能力,而他是唯一的殘存的祭司,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他的能力沒有失去,不過……這次的城主出乎意料的在旁觀看。

城主不停的擦著汗到處張望,像似在等什麼人似的。

 

城鎮的大鐘不斷的敲響,時刻的到來女孩哭得更大聲,突然眾人像似被眼前的影像迷惑般,昂頸看像天空。

 

從天空飄落下來的人同樣是白色禮服,鮮紅色的頭髮讓人不注意到也難,他輕笑的落到祭司的身前,看著祭司不悅的臉孔,偏頭看著被抓的女孩,手一拂兩個守衛退到原先的位置。終於得到自由的女孩,快速的奔跑到暗巷裡消失身影。

 

「你,是什麼人竟敢妨礙祭神的時刻。」

在這個世界所謂的祭神,是指神靈的祭祀,人們信仰神靈、對人靈敬畏。

「信仰」起源於凡夫眾生對自然靈魂的崇拜依循。人對於自然界神秘的事物,都視為神靈,而來崇拜祭祀,希望能解困降福。

他看著嚴肅到不可理喻的人,沒有動怒只是輕笑的嘲諷:「自古……不對,在未開化的世界中冒充神靈的看得很多,沒想到反倒有人被偽神靈利用,真是……呆呀。」一頭紅髮隨手綁到腦後,用著神紋的符帶綁起,隨意的自信,身上散發著易於常人的威壓。

 

「好心的祭司大人,你綁住小妹妹只是怕她被抓走吧?」他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音量說話,早在他來到這座城士就發現四周遊蕩著一般人看不見的亡靈,還有奇怪的氣息隱藏在人群中,貪婪的眼光一下就被發現了。

 

「放肆的遠方來的客人,這裡的習俗不是你所能更改。」說到這祭司頓了一下,並解堅決的說:「我的行為不用你來多嘴,離開這裡我會當作沒看見,祭神不能耽擱。」祭司看著緩緩流水,語氣緊張的催促,一絲銀光在河水中一閃而過,鋪天蓋地的是巨大烏雲,隱隱約約傳來雷動響聲。

 

兩人對視一眼明白自己的猜測,有人已經按捺不住的過來監視情況。

 

白色的禮袍裝飾了零碎黃金飾品,看起來格外耀眼也格外俗氣,來人是神獸化人身,羽翼的耳朵、寬肩厚背、鳥嘴尖爪,手持著木棍搖晃到飄到河岸的上空,背後的黑雲依然放肆的聲聲雷響。

 

神獸人是神靈的信使,負責替神靈出面傳遞訊息,通稱神使。

 

高傲囂張是男子看到信使的第一個念頭。

 

大鐘的聲音敲響已經停止,有人在城牆上和橋下觀望,全部的人都臥地跪拜,只有紅髮男子與祭司站立著。

 

祭司微微的對神使點頭,不卑不屈的繼續剛剛的話。

 

「外地遠方來的客人,請先離開吧。」無奈的是……男子耳邊風的挑釁著。

 

「喔?那我執意要看完整個過程,不礙事吧。」祭司翻白眼的瞪著他。

 

一旁的神使忍不住面色鐵青,發作道:「你,放肆!祭祀神靈是何等重大,耽誤時刻的罪和獻人祭祀必須加倍……嘎!」一聽到獻人祭祀,紅髮男子暴怒的一巴掌打過去。

 

用全力的巴掌,效果嚇人,神使被打飛到鑲進牆裡,臉孔破碎的露出一半碎骨。

「偽神靈的囂張,神使也跟著狐假虎威。你,你也貢獻了多少人?!」他怒的看向祭司,祭司苦笑的依然戴著面具,沒有拿下的打算,表情讓人看不見。

 

依然跪拜的其中一名民眾,抬起頭驚慌的大聲喊道:「不要傷害祭司大人,他上任後沒有活人祭祀,掩蓋獻人祭祀的做法,通常是用凶殘波特斯族戰死的士兵。」

「你……」紅髮男子詫異的看著祭司。

 

低著頭的祭司,下定決心誠懇的望著他,緩緩說:「在這裡實力才是一切,我沒有能力保障所有人,於是我用這種作法撤除不人道的祭祀,事情已經被揭穿了,神靈終究也會知道,更何況在場還有神使。」金色的傳信,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撲到河裡的銀絲,銀色的絲線加速變得粗大,一個讓普通人身的寬度足以能穿越的大洞,把河水隔絕成兩半。

 

偽神靈的敵意,山海般龐大的氣勢,讓一般人瑟瑟發抖,承受不住的早已口吐白沫昏咽過去。

 

紅髮男子瞇起眼,冷峻的一揮手把在場的一般人帶往更遠的安全地帶。祭司猶豫的看著,還是提醒著說:「足以對付神靈的只有另一個神靈,或者是更強大的存在。」

 

看得眼前男子不削的眼神,祭司確定的說:「你不在乎的態度,證明你是遠方來的神祉。」

 

男子聽而不答,看著祭司的眼神很溫和,如果不是出手狠烈,不然誰也不知道他力量的強大。

 

「你可以承受更大的威壓嗎?」意思是「更強大力量形成的氣勢」,男子的程度更勝神靈,不管一般人或者稍微有能力的人都很難承受他的氣勢。

 

「威壓不足以撼動我。」祭司笑著籠統的回答。

 

面具下的容顏,清爽的笑容、清澈的眼睛,有著清麗的容顏,笑起來更如芙蓉花開,讓人轉不開視線。

 

「好,你待在這範圍內,請拭目以待吧。」男子爽朗的大笑,身上的氣息釋放開來,周圍的水一波一波的被撼動,周圍的石頭飛的遙遠。

 

「就由我來解放這裡吧。」

 解下原本用來壓抑力量的符紋髮帶,紫藍色的烈炎從手掌上蔓延,形成特殊的刺青。

尖銳的爪子,倒豎的瞳孔。

火焰和白色的禮袍反差的令人覺得耀眼奪目。

 

 

水,生存的需要。

火,溫暖的存在。

 

生存在這世界,自由是一種奢望,記憶中沒有人伸手救過陷入矛盾的自己……

屍體看的多、血看的厭煩,沒有一刻真正的心靈安歇,夢中的屍體曾經快掩蓋住他伸長的手,夢中的血沾染全身想洗也洗不清,唯一存在的念頭是……希望,保持著自己真誠的念頭。

 

黑暗與光明只在一念之間。

 

從回憶中醒來看到亮眼的紅色頭髮,宛如飛舞的火焰。

 

男子回頭見到呆著看自己背影的祭司,於是笑著伸出手:「還是……你要一起來呢?」勾起了微笑。

 「要……」

 

他想跟在這個男人身旁,他想要親自看著他從偽神靈手上解放這裡。

 

「抓緊!」

 

男人抱著祭司的腰,下一秒像似被火燙到手般的改拉住祭司的手臂:「你……,妳竟然是女人!」

 

「我有說過,我是男人嗎?」宛如閃著星耀般的眼睛,面具下的笑容芙蓉花開。

「我是一名祭司,同時我也是擁有自我意識的城鎮所選出來的管理人,我叫芷靜。」祭司握住他的手,藉由本身的力量帶往他們到中央地帶,旁邊都是房屋,她希望能盡量減少破壞。

 偽神靈的原身,巨大的尖銳狼爪,拍到地面上形成巨大的裂痕,咆嘯的怒吼著。

◇(芷靜視角)

 

一直認為自己只是旁觀者,深陷其中卻不知。

 

看著偽神靈的狼狽,原本艷麗的下半身魚尾早以黯淡無光,上半身的狼頭被拔光不知道多少毛髮,散落在一旁的是狼牙,他硬是扯開狼嘴的上下顎,力量大的可怕。

短暫的瞬間,壓倒性的速度和巨大的力量,穩穩的勝利。

收手的瞬間,偽神靈在死前吐出一口火,藍色快速的衝向他。

他冷笑的一聲,指尖只是稍微晃動,火被操控的慢慢飄到他眼前。

握住那團火一口吃了下去。

 

「哼,論玩火沒有人比得過我。」

 

他驕傲的走向前,一顆被拔下的尖利的狼牙丟向……後方。

 轉過身,才發現那隻神使被狼牙釘死在牆上。

 

 夜鶯啼叫,宣告這座城市偽神靈的殞落,傳說每個遙遠的城市丟有守護神靈護佑,這座城市沒有了神靈將會是奸詐偽邪之人的目標,這是他說的。

 

「因為是我隨便插手,所以自願留下守護這裡。」他在前方解釋給城主聽,所以民眾安全的暫時遷居在其他空戶,因為河岸附近的平房幾乎被破壞乾淨。

為了快點幫助所有人回到原來生活的住所,馬上就有人清理現場並且進行維修工作和圍起布條禁止小孩子跑進來。

 

聽著他說話越來越大的聲音,他和城主溝通似乎有些談不攏。

 

「一般神靈在請神儀式前,必須把河道修築完畢才可以進行,我們這裡一代都是水神通,您又是火神通,怎麼可以呢?……民眾或許不會接受。」城主為難的擦著大汗。

 

「不能這麼說吧,是你委託我們專門處理的仲介人員,本大爺才會過來,現在我自願留下等待下一個神靈上任。不管是水神通還是火神通,只要保護好這座城市不就沒問題嗎?」

 (水神通,意指活用水系的能力者。火神通,意指活用火細的能力者)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城主臉色發白的看著明顯不耐煩的紅髮男子。

 

原本在一邊聽著的我,惹不住插嘴道:「依照祭司的權利,可以選擇神靈,然後這位先生願意先擔下守護城民的工作,我願意暫時奉祀他為現任神靈。」

 

「我不是這位先生,呼延脩璃,這是我的名字。」皺眉的他,更正我對他的稱呼。

 

我再次說明:「城主,我願意成為呼延脩璃的奉祀祭司。」表達著我對他的敬意和他無意中解救我的感恩。

在他沒有來阻止儀式之前,每晚的惡夢和從前記憶的缺陷,總是無影隨形。

 

 

修築河岸完成的工作進展的很快,不到兩年的時間,請神的祭祀即將到來,而我也在短暫時間內和他逐漸成為好朋友,從一兩句話到無話不談,時間卻讓我淡淡憂愁。

約定離開的時間將近,他即將離開了……

 那一天是個晴朗的日子。

看著他紅髮散亂的躺在草地上,我問。

「呼延脩璃,你有想要什麼禮物嗎?」躺在草地上,避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不回答,還以為他睡著了。

扯下匹在肩上的披風,蓋在他身上。

「在這裡睡覺,你要感冒呀。」無奈的蹲坐在他旁邊,仰望著藍色的天空。

 

有許多小孩玩著他從之前不同的世界收藏的空浮板和小飛行船。

 

「如果你要離開……可以帶我走嗎,……真的好害怕寂寞和惡夢……」明明知道他不會聽到的,卻還是喃喃的說著:「是你帶給我自由現在卻又離開,自私的傢伙。」其實自私的應該是我,他解放了這裡,而我什麼都無法做到。

 

原本以為不會做惡夢了,這次卻是……

 

冰寒的氣息,侵襲著周遭,許多氣泡緩緩上升。

踏著一階一階的冰磚,寒氣不斷的侵襲。

冰炎的火舌,纏上雙腳快速的結凍,抵抗不了、掙扎著……

夢裡的宮殿像座牢籠,又冷又餓,冰寒火焰的吞噬……

火紅的黑貓,從天空降落,炸開溫熱的紫色烈炎,既使被冰凍、被燒灼,伸出的手握到黑貓的軟軟腳掌。

 

當我被冷醒,才發現外面下著冰雪,凍結了整個被水包圍的城市,發呆的坐了一會兒,看見年曆上的日期,愕然的抓了趴在桌子上小東西,往外衝去

……錯過了,送別他離開的時間。

水都-破滅之城 

◇(呼延脩璃視角)

 

依舊沒有等到她來,坐在最高處,鐘聲的敲響,一遍又一遍。

遠遠的跑來一個人影,四周張望著,最後水岸旁的大道上,雪下的很大,彷彿快把她淹沒。

 

從高處跳下來,來到她旁邊一把抱起她,皺眉的看著她身上的衣服。

「芷靜,現在什麼天氣就這樣跑出來,妳想死是不是。」脫下白色大衣,把她圈起來。「說妳呆還真是呆,不會反駁呀。」真是會氣死他。

「我……我還以為你走了。」她抓緊溫暖的大衣,低著頭看不到表情,從認識到現在都沒看過她拿下面具的樣子,每次藉口都是說自己很醜,以前一場火災讓她臉上燒傷留下疤痕。

「笨蛋,我知道妳的個性。」憋口的不知道從何安慰起,只是胡亂的弄亂她的頭髮,憐惜的拍拍她的背。

「我有禮物要送你,不可以不收!」她抬起頭,銀色的面具和雪相互印襯。

把懷裡的小東西往他懷裡放,軟軟溫熱的生命,……一隻雪白毛色的小狗。

「本來要送你貓的,結果這裡根本不會有貓生存,貓喜歡溫暖的國家、討厭水多的城市。」

「那……為什麼是白的?我比較喜歡黑的……」

「因為你就是黑的,白的是我送你,不准不接受!」

什麼黑的、白的,聽都聽不懂,不過是她的心意,他一定會收。

「不管如何,這段時間很愉快,我還有一個要求,請妳協助。」她下意識的歪頭,一臉疑問。

 

「可以揭下面具嗎,我想好好的看妳。」

 

出乎意料的她答應的很爽快。

「好,不准後悔。」

又是命令句,輕笑點頭答應她。

 

柔順的黑髮隨著面具的扯下髮帶慢慢鬆落,雪依然飛舞著,她的右臉有著明顯的紋路,藍色的細紋蔓延到額頭,不醜反而有另一種和他相似的感覺,這是一種神紋。

 

她笑的眼角彎彎,星耀般的雙眼,襯托著神紋閃閃發光,凝視……離不開眼。

 

轉過頭,掩飾著自己的不自然。

「既然妳答應我過分的要求,我有禮物送妳和回禮給大家。」他吐出一小撮火炎,紫色烈炎慢慢的往下墬落。

「城市的風格和建築已經改成高處,下面只剩下被冰凍的要塞和城堡,所有的人已經遷居到上面了。」

 

火炎落下,冰雪交雜昇華。

慢慢的蔓延整整座城市,紫色火炎宛如那天的夢境,燃燒著所有冰結之物……

水大量的沖刷,淹滿整座城堡,空浮船上的大人和小孩不斷的揮著手,一起觀賞著冰與火的交響。

 

「妳知道嗎?當妳稱呼我的名字說出誓言,我們的合作契約已經簽定。而我將會在這裡,繼續守護這裡。」撫上她臉頰的神紋,他的右手同樣也有一串藍紫色神紋,「我是妳的神靈,妳是我的祭司。」

 

她笑得宛如重瓣芙蓉花開。

 

合作契約,無限∞

 

The End

 

BY 沙子2010/09/05 

 

***

沙子特意去找相關芙蓉資料,尤其是重瓣芙蓉,白色的比較適合芷靜的形象~

 

這是關於芙蓉的詩: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 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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