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異魔都 第九章 新學期

 

 

 

 

   差一點都快忘記怎麼笑了,依稀的記憶中,那份溫暖的情感…..

 

是不是一切正在偏離平凡的人生,該如何去把握、該如何去追求?

 

來不及了,因為我正站在……前進的道路中。

 

***

 

  熟悉、掌握、編排,不斷的迴圈、前前後後的反覆著。外公說,這是一門無師自通的課程,他無法教授我什麼,只能在一旁提點一些重要的意義。

  四周都是樹林環繞的山區,看著窗外的風景,穆雨的思緒飄盪到過不久之前的事……

  「語言不只是單純的力量,這就要看使用者的正確。錯的方法導致毀滅,語言是極端又溫和的力量,這就是言靈。」爺爺那歷盡滄桑的面容,和藹的聲音緩緩而道。

  和室半開拉門的後面是一片青山綠水,貪狼正趴在廊上悠閒的晃著尾巴,天氣好、氣溫佳,正屬於夏季的好天氣。穆雨端坐在溪水之下溪石之上,手心向上做一個拱狀,靜靜的感受所有事物的變化。

  有人說當眼睛失去功用時,耳朵便是最靈敏的器官,聽得見風起花落的聲音,風旋動帶起週遭動植物的變化。

  溪石上有個剛硬懷柔卻又陰刻的一個字……,靜。

心靜才會集中精神。 

 

「老頭…..」貪狼懶懶的揮揮爪子,「黑箱我無法在待下去了,裡頭的空間只能容納小妖。」意思就是說,該離開黑箱了。

 

「恩,小鬼…..你要離開嗎?」爺爺興致缺缺的品味著抹茶,瞧出一些端倪的貧蓮,插嘴問。

「貪狼大哥,要離開我們?那主人怎麼辦!」貧蓮哀怨的盯著貪狼。

 

貪狼無言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貧蓮和心機重的老頭,木訥的回道:「說離開黑箱,又不是離開小主人。本體脫離需要的是時間,閉關而已,主人與我之間的烙印還是存在的。」意思是說,換個家而已,有必要大驚小怪嗎。

 

兩個瞧著貪狼一會兒,悻悻然的一頭道:「嘖,早說嘛。」一人一妖回頭,繼續各做各事。

 

而旁邊練習的穆雨,早就停下來,聽著他們的對話。

 

「貪狼,什麼時間出關?我好去接你。」穆雨和貪狼對看,遲遲不見回答,片刻後,貪狼露出一口尖牙。

 

「我會去找妳的。」沒有給人機會回答。

穆雨悻悻然的繼續在瀑布底下思考。

 

然而貪狼卻有些出神的望著穆雨。

 

因為是人、所以還是考驗著七情六慾嗎……

 

 

  當貪狼從黑箱脫離往預定閉關的地方,穆雨也被爺爺趕離,原因是要開家庭會議。

 

老在穆雨離家的時候,父親就曾叮嚀務必家庭會議回家一趟,因為穆雨不意外,長期居住於外頭,現在穆雨覺得這個家越來越陌生了,除了媽媽的畫像。

 

……該來的總是會來,拿出鑰匙,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習慣隨身帶著家裡的鑰匙了,習慣總是很難忘卻,穆雨複雜的看著鑰匙。

 

然而大廳傳出來的聲音,讓原本已經打開門進入玄關的穆雨,從死角靜靜的聽著對話。

 

「晏、曄,你們都是我的心肝寶貝,為什麼要一在傷害那個人?」兩兄弟的母親,焦急的盯著他們。

 

「因為她搶走父親。而且我們討厭她,父親明明對她那麼好,為什麼她離開這裡卻搶走父親所有的注目!」雙胞胎兄弟秦晏與秦曄,已經不像以前那副小孩子的嘴臉,逐漸發展至青少年的身材和聲音。

 

「那個人或許有苦衷,她已經沒有親生母親陪伴在身旁,媽媽希望她能好好的在這個家感受到有父母、有弟妹的感覺。」雙胞胎的母親,抱住她的孩子們,懇切的說。

 

「我知道母親不在意她。但是,我們在意!」秦晏和秦曄憤恨的異口同聲。

 

 

 

  躲在死角的穆雨,木訥的聽著大廳的母子三人的對話。

 

穆雨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他們的話,還是繼續維持現況的生活,回家……

 

「呵呵,我忘了…….這裡早就已經不是我家了。」已經熟悉的習慣,忘卻真的好難。

 

淒涼的語氣、猶豫不決的眼神,早已經透露出穆雨的心情。

 

她很想回到有父母愛的時光,但是母親早死、父親變相的嚴謹,雙胞胎兄弟的驅離,一切都即將跟她沒關係了一樣……

 

 

  思緒隨著另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穆雨慌忙的抬起頭。

 

穆雨的父親站在玄關的門口,有些感慨的看著穆雨,言語中有著疲憊和瞭然,然而事實上穆雨的父親不是冷淡,而是後天的面惡心善。

  總有一天孩子長大了終就離他而去,於是他用嚴厲的態度教育兒女,希望他們獨立自主,但似乎造成反效果,這是穆雨父親的想法。

「孩子,妳還好嗎……?」滄桑的聲音,穿著西裝的穆雨父親,往後梳的頭髮貼順的讓穆雨起了小孩子氣,想把它弄亂彷彿以前父親不在意的任由她玩著他的頭髮。

 

穆雨看著父親,露出笑容的說:「是,我很好。」笑容的後面卻是苦的。

 

  看著父親些許的白髮和歲月流連在臉上的痕跡,即使父親還是處在硬朗,卻比記憶中保存美好的父母合照,相較之下差別甚大。

「我回來了……」穆雨微微的低下頭,用前面的頭髮蓋住有些泛紅的眼框。

這人即使再怎麼無情,依舊是……我的爸爸。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射進來,照亮那晦暗不明的倉庫,一輛頗久沒開而掩上灰塵的車子正微微的閃爍,旁邊的木箱子上還放置奇怪的小盒子,只有精細的陰刻花紋和鑲著閃爍光彩的小水晶,盒子上放置了一把鑰匙。

 

總不會是潘朵拉的盒子吧,穆雨自語。

 

拿起雞毛膻子開始清理車子上的灰塵,隨著時而輕時而重的力量和保持一定的速度,灰塵瀰漫的在光照下閃爍。用清水和乾淨的毛巾清理著車子,原本預訂將來要開著這輛車子到處亂逛,不管上學、下課、國內旅遊,甚至……

 

 

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到現在為止。

 

 

所有的願望都扼殺,又再度回到原點,唯一不同的是起點,打從父親說要到日本的同時,原本慶幸只有自己一個被留下,內心卻又酸澀的緊糾成一團,但是父親說:「全家人搬遷過去,穆雨也會同意吧?多多認識不同文化,其實也不錯。」

 

不知道該用怎麼的心情面對,一片空白的思緒,彷彿這一切不是惡耗,只有放心的感覺。

應該不會再背棄我了吧,父親……?

 

以為應該是厭惡父親擅自做主的決定,綁住自己的自由、強迫和不和睦的弟弟們相處的一種藉口。

 

原來這是自己真正的想法,鬆了一口氣的,假裝不是很在意的回答。

 

穆雨偷偷看著父親的表情,一種欣慰的態度,笑笑的彷彿他是唯一懂我心情的人。

 

 

或許是自己重來沒有認真的看過父親吧。

 

 

看著這輛車子,穆雨才知道母親的用意,原本這是父親與母親共同的財產,如今卻留給了她。仔細的擦拭車體的表面,輕輕的用毛巾擦乾水漬,拿起新買的臘塗抹著,雖然到了港口車體還是會被弄髒,看著被清潔乾淨、微微發亮的車子,心情有著寧靜和以往不同的觀感,這是從前沒有的感覺。

 

突然覺得父親要自己和弟弟們一同上學的事情也不算太糟。

 

在要開著車子交接給司機前,順手把那盒子塞入包包,對於日本的一切只有電視媒體和網路才知道,我並不了解日本的文化、也不期待會有什麼新的發展,我想該是先學好日語吧。

 

 

***

 

 

在整齊的學生會室,一個戴著細框眼鏡、把及肩的長髮用在一邊的男子坐在可以滑動的董事長椅上閉目養神著。

 

怎麼看出來呢?

 

走進來的男子一看到在椅子上明明閉眼卻有些僵硬的表情就由此而知,所以不客氣的趕人:「我說啊~要睡麻煩到旁邊的沙發上睡,在我的位置上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

 

椅子上的男子馬上睜開他漂亮的眼眸,懶洋洋的說:「之前我躺在那邊,結果被看到的女生們說了我和你怎樣的流言。」

 

男子走到前面的辦公桌,說:「那也對你無傷大雅吧?你是女的或許還有可能,但你並不是,所以快從我的位置上離開。」

 

長髮男子站起來伸個懶腰:「哈~~,是是是。這裡就給你這個很忙的會長坐吧。」邊說邊走到旁邊的長型沙發上。

 

「你這傢伙!...過幾天會有個從台灣轉來的學生喔。我看就由你這個悠閒的副會長來帶她認識校園環境好了。」會長頭也不抬的把一小疊訂在一起的資料交給他。

 

「喔~,那還真是」副會長在看到資料突然不講話,臉上的眼鏡因為反光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身上那種懶散的感覺頓時消失無蹤。

 

這時會長才抬起頭看著副會長,雖然副會長平常散散的,但遇到正事還是會處理妥當,他就是喜歡他這種認真的態度才會選擇跟他搭擋。

 

 

路是一個漫長的旅程。

 

 

 

 

 

 

看到了新學校的大門,座車停在旁邊和警衛室相鄰的停車格,一臉像是踩到大便的弟弟們,推開剛下車的穆雨惡狠狠的說:「別說妳認識我們!」抬起腳用力的踢上車門,不理會司機憤怒的眼光,兩個兄弟快速的消失在校門的盡頭。

 

 

撿起剛被推而從手上掉落的日語新手入門手冊,她看著司機愛惜的擦拭著車門,無奈的道歉:「對不起,司機叔叔。」

 

 

司機用日本說了幾句,穆雨沒聽懂,隨後看到司機友善的揮揮手表示不在意。大概懂得手勢的意思,穆雨從後車廂拿了行李走到學校內。

 

 

看著看四周,這裡的環境並不同於台灣的學校,校區大到像似郊區的私立大學,這裡沒有小說中形容的如此特別、沒有像似日劇一樣一進去就有人圍觀,在這裡都是東方人也有外校生。

 

穆雨看著從警衛室外面拿到的校內簡介的小地圖找尋著學務處,要到那裡報到並且了解一下「班級」。

 

在綠蔭的樹林下走動,四周的校棟有著不同的外貌和形狀,有著不同於台灣高而統一的「圍牆」。隱約的穆雨覺得有視線緊盯著自己,當她想轉頭時,發現視線不見蹤影。

 

穆雨猜想是有人因為好奇的往她盯著看的關係,這裡的人數走動的比接近校門那棟的多,或許是比較少老師走動的關係,學生總是有個避開老師的「雷達」。

 

她站在學務處的門外,不重不輕的敲了兩下,然後開門進去。

 

 

裡面的老師都在忙碌,有個忙裡偷閒的老師皺眉的看了她一下,對著旁邊的老師細細的唸了幾句,像似在抱怨什麼的然後推了推那位有點懦弱的女老師,表示她過去處理。

 

 

穆雨揚揚手上的簡介和報到的那張表單,表示自己的來意。

 

 

因為聽不懂日語,頂多知道一些日常用語和知識,這是出發日本前惡補的結果,雖然覺得不是很理想。在日本的國家,不會說「國語」彷彿自己是個異類,不懂那些老師的態度,實在覺得咬耳朵的行為不甚禮貌,對於遠洋過來的學生,時間上和氣溫的適應還沒調過來,疲累的穆雨只想趕快報到然後休息。

 

那位看上去有點懦弱像綿羊的女老師,帶著笑意張口說著,下一秒穆雨有些快昏倒的扶額,我……聽不懂日語呀!

 

  在問候不知道多少次這隻「綿羊」,穆雨用英文打斷那位說話斷斷續續的女老師。

既然日語不通,那……英文攏總ㄟ通吧。

 

Stop!can you speak English?

 

Oh!.....」那位綿羊老師面露恐慌,開始不知所措的捏手指。

 

雙方尷尬的對看著,穆雨無言的虛扶額頭。

 

完了,這位綿羊老師不會英文。

 

 

突然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往窗外一看,這次看到紙做的鳥式神,眼睛泛著光像似注目著什麼突然想到在綠蔭樹道時感覺到的視線,原來是有人監視著我。

 

瞄著鳥式神的翅膀上的印記,那是寫下符咒時顯現特有的標記,…..是弟弟們的式神。

 

 

看著依然停佇在樹梢上的鳥式神,冷冷的用著嘴型說:「滾!」剎那間,那鳥式神無聲的啼叫,快速的振動翅膀飛離,逃離著那銳利的眼神,下一秒化為齋粉。

 

在穆雨回神繼續想辦法和那位綿羊老師溝通,突然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穆雨嚇了一跳轉過身,那一頭長髮隨意的綁著旁邊,帶著細框眼鏡的面容,笑著對那位老師說著日文,那位綿羊老師瞬間放鬆的擺擺手轉身走掉。

 

其實穆雨有些愣住,那搭住她肩膀是個感覺親近的陌生男性,但最主要是這名男性就算用劉海和眼鏡還是遮擋不住那極為好看的面容。

 

腦中好想認識這名男性,但就是想不起來。

 

他帶著笑容,用著熟悉的國語對著我說:「就讓我帶妳去你的班級。」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穆雨小心翼翼的問。

 

那名男性敲著頭笑了一下:「啊,真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我是一之宮西和。」

 

「耶!」怎麼這麼湊巧?難道晦小姐也在這嗎?

 

 

「那我是哪一班?」穆雨好奇的問。

 

 下一秒她突然錯愕的以為自己聽錯。

 

 「一年十四組,四十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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