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當我握著手裡抄下來的地址和新租到的房子,才發覺到已經與妹妹棘川燕走散的事實,手機已經沒電也無法連絡,幸好我們各自都有隨身攜帶錢包。

 

 

  進到超商買了晚餐的食材並且在雜貨店和二手家具拍賣,都有目錄直接觀看不用一個一個找尋家具,挑了幾個順眼的必備家具,棘川憐用假名祈,預先付下訂金和留個資料。

 

拎著寢具組看著新家片刻的祈,自言自語:「也好,這樣就沒有人知道我在哪裡了……」祈把耳側的長髮攏到旁邊,一腳踢上看似破爛到下一秒快掛的門,但事實上證明的確是需要換門。

 

「完了,家門慘掛。」祈嘴角抽蓄的看著「坍方」的門。

 

 過了兩天,所有的事情和房子都已經整理完畢,依然沒有妹妹燕的消息,但是想到家裡那些長輩派出的人,應該不會讓棘川家的人遭受危險。想了想,最後祈決定先找一份工作,雖然身上的錢和銀行私人帳戶中的金額還足夠花用幾年的時間,但是天天閒在家裡的祈做不到混吃等老的日子。

  

於是,他在那一年找到市中心的青少年教學工作的助教,經過一個月的旁聽和兩個月的實習,在第三個月他正式領薪幫忙,其中一些人都是熟面孔,誤以為他是「那一類」的學生,八成之有。

 

「怎麼看到我的名牌這麼驚訝?正式介紹一下,維時三個月的旁聽和實習,現在我是你們這學期教師的助教。請多多指教,我是草渚 祈…..

「在日本留學十多年,目前回國工作,學歷不足掛齒,歡迎給我E-mail~」聽著祈的自我介紹,許多的學生都笑開了,包括旁邊的站著的老師和另位一位姜姓助教。

 

上課有時候是很有趣、有時候是很無聊,一切端看老師教書時的造化,為什麼?因為,老師上課教得好引起學生們的興趣、教不好就可以看到一個個趴在桌子上天真的睡臉或者吵翻天的大聲公。

  「我身修羅,何來光明之言……」修羅又稱「阿鼻」,意思是罪惡痛苦。正當我心裡默默的在教室後面翻譯,突然發覺那並不是現在正在上課老師的音聲。

 

我把注意從書上「拔」起,我注意到一名學生他有張娃娃臉,但是唯獨他沒有專心的聽課,反而轉著筆看著窗外,我突然想到早上主任老頭把一疊通知單給我,說要在課堂上尾巴再發,看了看時間也快差不多了,於是抱起那一疊通知單,路過那位同學的旁邊,不經意的瞄到他在紙上寫了幾句對話和一曲詞。

 

 夜如晝、晝如夜,此生為人人皆懼的鬼將,人生幾何,若有知音曉得我心,那麼,此生皆無憾。

 

中間用了分隔線劃過,下一段就是我聽到的那句。

 

「我身修羅,何來光明之言。此堪為妄想,沙場上吾需要的是冷血和……無心,只需曉得報效國家……,但心中的遺憾有誰能撫平那寂寞和不甘……」

 

 沒有下段,筆跡停留在那尾巴,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那黑無亮光的眼睛,彷彿要被吸進黑暗之中,我不知名的覺得那份痛苦和冰冷的眼,可不可以有光明的一刻。

 

 下一秒我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一個陌生的人,我只是「短暫」停留的助教並不能做些什麼。

 

  當我發完最後一張通知單時,正好老師宣佈下課,大家走的差不多快散時,只剩下他還坐在原位拿著一本書,仔細的看著。

 

「同學,下課了。不回去再看嗎?」我走到他旁邊,輕聲的問。

 

  他抬頭驚訝的看了我,突然皺眉問道:「你是新來的助教,怎麼沒人告訴你我不是這裡學生?」

 

我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然後下意識說。

 

「我是新來的助教,但是你剛問的我並沒有接受到通知,我以為你也是來旁聽的學生。」而且外表看起來比我還小。

 

「我是來這裡休養,順便帶我朋友熟悉台灣的環境。」他簡略說了一下。我聽懂的不多問,把耳邊垂下來的長髮攏到耳後,看了看四周有沒有需要收拾的東西,然後走到窗戶旁邊把窗簾綁起來,移動教師桌上的一朵裝在玻璃瓶的小花照射下午的陽光。

 

祈坐到窗台上,然而想到並不知道那位的名子,以後如果還要相處的話,最好還是知道名子比較好稱呼,於是,他微笑的對著窗外說,其實是在問教室中的那一位。

 

「我該如何稱呼你呢?」祈突然想惡作劇的脫口說:「我身修羅,何來光明之言,小人該稱呼汝為鬼將軍?

 

一陣風強烈的吹起,眨眼的瞬間感覺到脖子到一股力到給握住,剎那間祈有點不敢置信的抓住脖子上的那隻手,左手把耳側的頭髮攏到後面,目光又看到那黑而深的雙眼,而祈下意識的正要摸到褲子口袋拿出……

 

「不要有任何危險的動作,否則你的小命……」他欲言而止,留下話根讓人寒顫。

 

「先生,一個小玩笑為何要如此「大駕」,而且我只是要拿個瓶子罷了,絕對不是任何危險物品。」話說完,不顧脖子上的「兇手」,祈真如話言拿出一枚小瓶子遞到他面前,「給你,可以馬上打開來聞看看,那只是香水瓶子。」

 

他皺眉的接過,沒有打開瓶子,反而放到旁邊的桌上。

 

「偷看別人的東西,不是很好的行為吧。」我無奈的翻白眼,老兄你抓住別人的脖子也不是多良好的禮儀吧!

 

「先生,可以在你和我「討論」禮儀之前,請先把你的貴手放下來嗎?」惹不住出言諷刺,於情於理這是「回禮」!

 

「還有,我只是想問你名字,以後好叫人而已,而且在過十分鐘後這裡要休息關門了,我想先生也不會想在這裡被當成小偷吧。」我無奈的揉揉太陽穴,盡量不看他的雙眼,討厭那黑暗,下意識的不希望看到。

 

「恩,你很有趣,比我那朋友還有趣一點。」聽到頭不對馬嘴的話,習慣性的自語。

 

「你朋友我不想認識,而且我一點不覺得有趣,小命被捏在手上誰還笑的出來。」我嘲諷的笑道。

 

「你呀。」

 

「God,我服了!我認輸……」我閉上眼睛,認命的笑著說:「嗯哼,我家老姑婆要殺我還殺不到,結果敗在這尾大魚,要殺要活隨你處置。」我張眼,望進那漆黑的雙眼。

 

「誰說我要殺你?」

 

我訕笑的捲了捲頭髮,原來人命……「咦?!」我聽錯了嗎。

 

「我叫……溟。」他把我放開,拿起旁邊的包包和他自己的東西,站在門口他的側臉有道明顯的花紋。

 

「喂,走了!」

 

「我……腿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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